“嗯，那第二起呢？”
“第二起，也就是‘善恶游戏BETA5.0’，这个就比较明显了，主要就是针对‘人类的善恶’，看我们在必须在身边人中推出一个凶手这个前提下，会发生什么化学反应。而对于陆韬，应该还有一个独属的考验，看他会在人和鬼之间，选择哪边。”
“我所理解的，大概就是这些了。”
言铭忐忑的看向衣昉，不知道自己这番话算不算合格。
衣昉叹了口气，捂着额头说道：“这丫头的事儿逼体质还真是没消停啊。”
“事儿逼体质？”
衣昉点了点头：“那丫头虽然本身性格不是惹事的类型，但却总被事惹上门……举例来说吧，她不是都过了开学时间了才来学校报到吗？”
“嗯，确实。”
“其实那是她在赶来的途中遇到了个幽道境的妖怪——和楚未然那半吊子不同，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幽道境，一般来说对于和尘境天师都是随手就能捏死的存在。”
“不过微生葵那丫头体质特殊，灵力浩瀚无比，比一般的幽道境天师估计还要多，她也因此喜欢囤符文，就我所知，她就至少有五十张风符，五十张灭灵火符，一百张雷符，或许还有些杂七杂八的符咒，以及一些法器——”
“至少在和那妖怪战斗之前是这样。平常的和尘境天师，顶多扔个二十张低等符咒就灵力空竭了，她几乎把这两三百张的符咒库存，全扔出去了！砸得那个妖怪的惨状啊……”
“听说在天师后援到时，那妖怪顿时像是见了亲娘一样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被逮捕。”
看着对方感慨的神情，言铭也仿佛见到了那个场面——
那是金钱的力量。
令人向往。
“不过一下子那么多张符咒，再加上一些法器法术，这丫头这次也算是栽了，连灵基都被动摇，修养了一段时间才堪堪恢复，本想让她体验一下学校生活，好好放松一下，没想到，这又摊上事了。”
对于对方的摇头叹气，言铭只能保持沉默。
看来这就是对方为什么能独自越境界处理事情的原因吧。
“嗯，你的推理很不错，记得回去写在报告上。现在让我们讲回任务的事。”
衣昉立即从感慨万千的思绪中回过神来，继续说道：
“这些天你有看过那些书了，那对于天师对鬼魂的处理，也应该有所了解了吧？”
他确实从《天师基本法》里面得知了对于鬼魂的处置，这本最厚的书里面不单单只是讲述一些通用的基础法术运用，还包括天师对于某些事情的态度、立场以及处理方法，是天师在现代的处世之道。
而其中对于鬼魂的，如果是滥杀的恶鬼，一律直接暴力使用“归冥咒”送回冥府，而“归冥咒”由于具有强制性，直接撕扯灵体，因此据说这个过程并不好受，不过因为这是最简便直接的方法了，所以是很通用的手段。
而这个过程，其实也算是对这些恶鬼的一种惩罚。
然后如果只是一般的鬼魂，虽然严格上来说，是需要解开对方心结，让对方了解尘世牵挂，好好踏上冥途的，但因为天师人手实在不足，所以实际上大多是放任不管，一般一个月就会自行消散，被冥界的力量捕捉回去，至多不会超过三个月。
其实对于杨雪莹这个还没伤人的鬼魂，直接使用“归冥咒”，严格来说是不符规定的。通常来说是要逐步解开对方心结，在对方踏上作恶的道路前拉回来，但对于这种有恶鬼潜质的鬼魂，她的执念往往很重，要解开来实在是太过耗费精力人力了，因此以防万一，直接使用“归冥咒”也没人会说你什么。
况且当时她也确实想要伤人了，虽然是言铭自己用话激她的，现在想起来不禁有种钓鱼执法的感觉。
不过听说针对这个处理方法，天师内部也大略的分为“温和派”和“实用派”，目前来说是“实用派”占主流。
“那丫头被我们捉回来调查后，还挺配合的，对整理这起案子有些帮助，所以按照正常流程，我们会派人帮助她完成一些不过分的愿望，一周后，再送她正常踏上冥途。”
这种处理方法，让言铭产生一个疑问，所以他借此机会问出来：“你昨晚不是说过鬼魂的存在对于世间一切生灵都是‘纯粹的恶’么？但是，这个处理方法感觉是不是……”
对此，衣昉说道：“哦，这点确实是我疏忽了，昨晚光给你说‘道理’了。那现在就给你补上吧。”
“记住了，‘道理’固然重要，但‘情理’也是必需的，实际上这点在整个社会中都是通用的吧。不要死嚼书本，学会灵活变通。毕竟我们‘天师’说到底终究还是‘人’，也会死去，而你也不想死后意外变成鬼魂后，被暴力对待吧？”
言铭若有所思的说道：“明白了。”
“那么……”
衣昉转头朝向一边喊道：“栾未槑，你可以出来了。”
在电视机右侧有一条不深的走道，里面有三扇门，言铭刚注意到其中一扇敞开的是卫生间，而另两间则是关着的。此时从其中一间闭紧的门面中，突然凸显出一张人脸，随后是是整个头颅，紧接着是整个身体，就直接穿过门扉，飘乎乎的出来了。
正是栾未槑。
“你、你好。”
她飘到一旁，乖巧的打招呼。
“你好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，总感觉对方的眼神中带着点畏惧，还有愤慨？
“那接下来一周里，未槑，你就跟着言铭了，有些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——当然是不过分的，他都会尽量满足你，然后一周后再回来这。”
“好的，明白了。”
“那没有其它事的话，你可以走了，这段时间回去记得多看看书，不懂的你可以去问问小葵，等你什么时候能使用灵力了，再来跟我说。”
言铭闻言说道：“可是，我已经能使用灵力了。”
“……嗯？”
衣昉摆出一脸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的表情。
言铭则直接遵照本能，想象出灵力的存在，从指尖释放出来，竖给对方看。虽然那里看上去空无一物，但确实有着一股能量的波动。
衣昉不由一怔，下意识说道：“可恶，你们这些转世带外挂的升级果然快……”
随后才反应过来这里有人在，赶忙转移话题道：“嗯，虽然你现在能使用灵力了，但看得出来还是很生疏，回去看书多多练习巩固一下基础，也要学会不耻下问，跟微生葵请教。”
“然后，了解一下天师三门派系的区别，一周后，你把未槑带回来时，我再跟你细说一下，你看看要选择哪条道路。”
“然后现在，你可以麻溜的g——走了。”
之后言铭带着栾未槑走回楼梯间，就在将要走出去时，言铭猛然意识到一件事，回头跟栾未槑说道：“你这样直接出现在阳光下，没问题吗？”
栾未槑撇了言铭一眼，没说什么，径直往他靠近。看着那张贴得越来越近的脸言铭赶忙后退：“等等！你这是要——”
未等他反应过来，她就迅速窜进言铭体内，消失不见。同时一道闷闷的声音从言铭耳边响起：“只要我附在你身体上就好了。放心吧，我经衣昉天师教导过了，不会‘再’袭击你的。”
“这样么……”
虽然言铭本能的排斥被鬼附体，不过既然这是必须的，那也没办法了。
然后他就沿着原路返回，打的回到公寓楼，期间栾未槑一直保持沉默，而又有外人在，言铭也就没问她心愿是什么，想着还是等回到房间再说。
“狐妖，你好不容易于锁妖塔中静修二十年弥补过错，为何刚出塔就要再度犯事！？”
刚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浑厚的男声。
“死秃驴，我忍受了二十年的斋食，夜夜唱曲，你当真什么都没想起来？”
“想起什么？”
“当然是你我定下的约定！”
“我可不记得和你这孽畜有定下什么约定。”
“哼，你前世本是一赴京赶考书生，路遇豺狼当道，是我把你救下狼口！不过当时的我不过一介连人身都没法幻化的小狐妖，虽救下你，却濒死垂危。当时是你！承诺说若有来世，若同性所互为至交，若异性则互为伴侣！”
“……我，当真有那么说过？”
“不然你以为我为何非要像个傻子一样当着你面犯事不可！当时你把我埋下就离开了，而那块地方却恰逢龙脉，得天地独厚，我不仅没死，还功力大增，等伤养好后欲去找你，却没承想眨眼四十年，人类寿命向来脆弱，你早已老逝，我只好苦苦等你轮回转世——直到今日！终于寻到了！你却告诉我遁入空门，不染红尘！”
“这、这……”
“你这负心汉！忘恩负义之徒！不守约定！这难道就是佛祖对你的教导吗！”
“师弟，你怎能因为这三言两语而佛心动摇，看来你修炼不足啊。”
“师哥，我……”
“不过也怪不得你，这头狐妖，估计是网上的小说故事看多了，着了魔障，见到哪个俊俏点的和尚都说和自己有前世情缘，都然而偏偏它又没犯什么重事，杀之不得，然而若是关在锁妖塔内，又正好合她意，夜夜和守塔人撩骚，实在是烦不胜烦。”
“那该如何是好……”
“嗯……青灯小师侄，不是还俗去红尘磨炼了么，不如把他的行踪告诉这头狐妖……”
“师兄，这真的好吗？”
“这也算是一种磨炼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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